故事觀點 / 名家觀點

別丟故事書,我們等你給我的兒女講故事

今年十月初,我參加了揚生基金會的銀齡樂活節,開幕式之前,我被大方可愛的國小女孩引領玩了不少遊戲,連剛開始有點拘謹的我老公,都很快地玩得不亦樂乎。


哪裡來的這麼優秀又快樂的小導覽哇?我非常驚訝。後來看到她與稱呼「阿公」的銀髮男士之間的互動,祖孫笑咪咪的交接工作進度, 我恍然大悟,原來是揚生的祖與孫志工們。他們比較像經常在一起做什麼、玩什麼的朋友,而不是常見的長輩晚輩,那種大人指揮叮嚀、小孩維諾敷衍不耐煩的生硬間距。


已有很多研究指出,影響祖父母與孫子女之間的親密關係,最重要的因素應該是祖父母的態度,以及第二代(父母)與第一代(祖父母)之間的關係,孫子孫女純然只是被動的受影響者。


首先,疏離或不參與孫子成長的祖父母,不太可能在家族中得到人氣。相信不少人身邊都有現成例子,不論是聲稱「絕不幫忙帶孩子」,或因住得遠,互相走動往來得少,以致孫子都只當老人家是陌生親戚。


更不用說第一代第二代交惡(例如婆媳問題、財物糾紛)的,或那種製造家族醜聞有如八點檔的祖父母了。


我觀察,越來越多我輩改變自己,而不是只在抱怨,只要求兒、女、婿、媳改變了,決心要與孫輩建立牢固持久關係的關鍵因素,很多在祖父母的心態。


我們當然有權把醜話說在前面,我們養育兒女的責任已了,兒女應自己承擔自己人生的責任,別老指望著父母的錢財,甚至時間(要我輩成天整年做媬母),親子之間是應該依各個家庭的狀況溝通討論的。


另一方面,我們當然可以在不影響自己生活方式情況下,常常以較小的方式主動提供幫助,做兒孫的後盾,例如:


*** 當10個月大的小孫子生病住院時,祖父母當幾天全職父母,照顧3歲的大孫子,讓第二代打拼醫療照顧與工作養家。


*** 常見祖父母從學校接孫子回家,提供吃、喝、教養、功課、學習。「救援投手」現象不僅亞洲國家普遍,即便在歐美文化,也很常見。


*** 其他如因為常常相處而學會的技能,如縫扣子上拉鍊、充氣自行車輪胎、擰緊螺絲……。我女兒跟我媽學會包餃子(哈哈,不是跟忙於上班的我),在外地獨立打拼時就靠做餃子,順利活存下來(可比只會泡方便麵的同學們幸福多了)。


除了為孫子孫女提供額外保護,祖父母還能將家族價值觀傳承給孫輩,但不是透過訓話或斥責,而是透過講故事。


有兩種故事:故事書上的故事,以及家族的故事,無論是幽默的,還是悲劇。


我的兒、女都說,非常懷念小時候窩在床被裡聽我又講又演故事,高中時期就紛紛要求我別丟棄舊書,要留著將來又講又演給她/他的兒女們。


看到電視上講大時代歷史時,我的父母就會給孫輩們講我爸爸家、媽媽家的故事,傳承一些家庭傳承。比如外婆家年年每逢汛期,就有住低窪鄉鎮的親戚來投靠,影響我女兒現在買房的選擇條件(不能淹水);比如外公家很久之前,曾有人對帳房、長工大呼小叫,後來被報復、丟了性命,影響至今,孩子們都對人說話客氣,絕不恃寵而驕。甚至,家庭成員克服困難的故事,都激勵孩子克服困難。


絕大多數的祖父母天生愛孫子,寵孫子。父母固然是無條件愛的最重要來源,但往往充滿了對兒童的希望,期望和抱負,或殘酷來說,有點功利(你要光耀祖宗門楣),有點交換(你以後要養我),有點自我不滿足的投射(我要你上台大,因我差2 分沒進去)。但祖父母的愛絕對無條件。


讓我們好好用這單純的愛跟他們在一起。我們已經生活了很長的時間,終於知道人生就是不完美,懂得不再責備自己,也明白適時饒了別人。
越來越多懂得寬容的祖父母跟孫輩的親密關係,可以幫助孫子們建立自信,不需要害怕人生的不完美,勇敢前行便是,這是我們可以給他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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