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觀點 / 優雅老後

親情

「大嫂,大哥不能老是避不見面,要見面大家才能商量出個辦法來啊!」如月說。
「如月,你怎麼這麼說,妳大哥又沒犯什麼錯,為什麼得避不見面?」
「這已經是第三次了,約好了,又不回來,事情沒辦法解決啊!」
「如月,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,妳不能老指望妳大哥扛這個事啊!」
「大嫂……」
媽媽打斷了如月的話,說:「不要再說了!」
 
不要說,但是問題要怎麼辦?大兒子吉仁約好回中壢老家商量二兒子吉清的事,但是約了幾次,吉仁都爽約,由大嫂出面。吉仁在新竹科學園區上班,是所謂的「電子新貴」,媽媽也知道他很忙,所以每次都以他方便的時間為主,結果還是見不到他的面。
 
吉清生病住院前開了一家早餐店,店是開在父親留下來的一棟兩層樓的舊房子,母親和吉清一家就住在二樓。吉清從小不愛念書,出社會後找不到理想的工作,又無一技之長,婚後不久,就開了這家早餐店,地點的關係,人潮不多,因此生意清淡,幾年來都沒賺什麼錢,雖然如此,吉清沒有專長,找工作也不容易,也就繼續營業下去。半年前,吉清被驗出得了大腸癌,開了刀,同時得住院做化療,吉清的老婆要忙早餐店,又要到醫院照顧吉清,蠟燭兩頭燒,直到有一天得了重感冒,咳嗽不止,醫生警告她要好好休息,否則過分勞累會引起新的病症,吉清聽了,心裡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,早餐店是他唯一的收入來源,不做怎麼過日子?繼續做,老婆累出病怎麼辦?後來母親和小妹勸他健康重要,如果二嫂再倒下去可怎麼好?因為地點不好,找了一個月也沒人來頂,只好把店關了。眼看為數不多的積蓄日漸減少,雖然兩個小孩的費用和家裡的生活費用都是母親支付,但住院有些藥需要自費,費用蠻高的,積蓄用完了怎麼辦?夫婦倆經常淚眼相對。
 
「佩香,吉清的狀況妳也知道,」母親對大嫂說,「吉仁是大哥,不能不聞不問吧?」
「媽,上個月不是才給吉清一萬塊嗎?」
「佩香,等吉清做完化療,也得在家休養一陣子才能找工作,沒有收入,他們一家怎麼過日子?總是親兄弟,吉仁得幫弟弟度過這個難關啊!」
 
佩香離開前答應再和吉仁商量,但也吐了一肚子苦水,說她也有一個家要撐,也有難處,沒有給母親一個肯定的答覆。
 
「媽,都是大嫂在作怪,大哥不是這樣麻木不仁、見死不救的人,何況他是電子新貴,高收入,這一點點要求對他來說不會有負擔,不明白大哥這回是怎麼了,這樣避不見面。」
 
母親上次見到吉仁時,要他把他在大街上的房子的房租收入暫時交給吉清當家用。吉仁當時回說應該可以,不料第二天大嫂就來電話說他們也不寬裕,房租是重要收入,請母親另想辦法。
 
舅舅昨天來家裡就說:
「當初你阿爸就是不聽我勸,人還沒走就把家產分給兒子,分了家產的兒子孝順的有幾個?如今他兩腿一伸走了,留下你媽,連兒子也叫不動了,悲哀啊!」
 
阿爸有兩棟房子,一棟在街上,一棟在巷子裡,分家產時,大哥分到大街上的那棟,二哥分到的是巷子裡的。大哥從小讀書成績好,屢屢得獎,讓阿爸在親友面前很有面子,因而從小就比較寵愛大哥,分家的時候,母親說了,吉清沒念什麼書,沒花家裡什麼錢,又沒有一技之長,應該分給他大街上的那一棟,將來租人或做生意也有比較好的收入,阿爸沒聽進母親的勸,吉清也沒有說什麼,事情就這麼定了。老伴重男輕女,因此分家產時,如月只得了為數不多的現金,後來母親偷偷塞給如月一筆金額不小的錢,稍稍平衡了如月的不平之心。
 
「如月,你還怪你阿爸沒分財產給你嗎?」
「唉,都這麼多年了,沒分到財產我也沒少吃一餐,只是大哥已經不是我們心目中的大哥了。小時候,大哥書讀得好,又是模範生又是縣長獎,我和二哥都以他為榮,崇拜他得很,老是跟在他屁股後面進進出出,大哥也很有大哥的樣子,處處照顧我們,有好吃的東西總會先分給二哥和我,可惜那個大哥已經不在了。」
「一家一業,各有打算,不一樣了啊!」
鈴……,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,如月拿起話筒。
「喂……,是大哥喔,你怎麼又沒回來,我們都在等你呢!」
「不好意思,如月,可以請媽先聽一下嗎?」
母親接過話筒,
「喂,吉仁嗎?……」
「媽,你聽我說,吉清的事我知道你難過,其實我何嘗不難過呢?親弟弟啊,你知道佩香一直對房租的事有意見,不如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,吉清的困難我來處理,我會每個月匯兩萬塊錢給吉清,救救他的急……」
「吉仁,你哪來的錢啊?」
「媽,我每個月都有開發獎金,金額夠我匯給吉清。佩香不知道有這筆獎金。」
<< 上一則 回列表頁面 下一則 >>

其他您可能喜歡的文章

NEWS LETTER

揚生風箏報

加入揚生健康電子報,我們將不定時提供您關於健康活動的相關報導,讓您的健康 UPUP !!

訂閱成功 !!